观察一棵树时,通常我们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花、果、叶上,树皮往往一掠而过。即使像法国梧桐迷彩服一般的斑状脱落,也很难有耐心细细欣赏。
树皮是树干的最外面一层,不同树种的树皮有不同颜色、不同厚度以及各自独特的纹理。因此,树皮是识别原木树种,辨别树木种类非常重要的依据之一。
树之纹就是树干上的纹理。纹理是汉语词语,出自《梦溪笔谈·异事》,纹最初是指乌龟壳上的纹路,理专指石材的纹路和细腻程度。纹理泛指物体面上的花纹或线条,是物体上呈现的线形纹路。
树皮是树木与自然环境长期协同进化的自然产物,不同的树种演化出形态各异的纹理。有的光滑、有的粗糙;有的纵向开裂、有的横向开裂;有的片状剥落、有的鱼鳞状卷起;有的生出唇状凸起,有的像眼睛熠熠生辉……真真各有特色,各具其美。
那就以我观察的树种——香樟树之纹抛砖引玉,以飧读者。
显而易见,香樟树的树纹是纵向开裂,条条清晰。据《本草纲目》记载:“其木理多文章,故谓之樟”。古时书籍文字排版都是竖排,从右向左读。樟树纹理纵裂形似排列工整的文章,因而得名为樟。姑妄听之吧。
其实类似樟树纵裂纹理的树还有好多,比如秋枫,它的树皮纹理虽然没有香樟树的纵裂沟痕深且清晰,但也可看做工整如文章的一例。
柳树的树纹也是纵裂,不同于香樟树直线条的纵裂纹理,柳树的纵裂纹是带着一些斜度,断续曲折的。在国画中,画老柳树时,要表现树干的细节时,会用弯曲的线条体现纹理的态势。古人的观察非常细腻。
枫杨的树纹纵裂,浅灰褐色的楞条交叉围成一个不规则菱形图案,棱形框内的颜色深于楞边,如同给树干做了一个掐丝填色处理工艺。
和枫杨的深沟痕的交叉纵裂不同,银杏树的树干交叉纹理相对就浅了些。
相对于长条形的纵裂,还有短促的片状裂纹,如马尾松树皮纹理。树皮开裂成块状,国画中,有用不规则的圈圈或者小方块在表达松树皮的块状开裂,形象生动。 一到深秋,落羽杉就披挂上五彩缤纷的衣衫隆重登场了。圆锥形的树干尖端直冲云霄,下部的枝条两两牵手,站成一排排,倒影在清澈的水中,自成一幅天然油画。 除了欣赏落羽杉五彩缤纷的色彩,屈膝状的呼吸根、如猪扇骨似的板状根也是它的一大特色。 相比落羽杉的彩叶,呼吸根等,树干纹理就太不起眼了。一片片薄薄的树皮,从底端翘起,脱离树干,上端还紧紧地抓着树干不舍离去。 和落羽杉相像的还有华榛树干纹理(以前去河南尧山爬山时在山中拍到的),一片片翘起的薄片树皮,交错叠加在树干上,酷似一条巨龙在飞舞。 这是小区路边行道树麻栎的树纹,低调含蓄,浅浅的一裂,真的很像孩子长得太快时,在腿肚上出现的斑纹。 相比以上那些虽然开裂依然低调地和树干紧紧相依的树纹,那些像蛇蜕皮一样的树纹就高调出彩多了。看这片树皮脱落后的痕迹像不像一个可爱的外星宝宝?! 白皮松的树纹,更像是迷彩服。这又是一个我常从它旁边经过而忽略的案例。迷彩服似的树干被繁密枝条隐藏,不知哪位路人把一个矿泉水空瓶塞在枝杈间,才让我一窥白皮松的秘密。 每当我在路边看到这些石楠的树皮时,这些欲脱不脱的脆薄树皮,真让人百爪挠心呐。不由让我想到高度烧伤人的痛苦。 相比而言,榔榆的树纹就随性多了,像蚂蚁随机啃食的结果。 构树的树纹华丽,神秘,我想起彩陶,来自远古的印迹,藏着万年前先人的手艺。 紫薇的树皮光洁,树干有力。那些还残留的绿的、红的树皮让它看起来有些华丽。 在树的纹理中,有一些来自皮孔的装饰。樱花树的树纹,像一个个嘴唇。 朴树的光滑树干上,这些皮孔像一个个破折号。它在解释什么呢? 你看你看,月亮偷偷地在改变。这些枝条脱落后的枝痕化成了深邃的眼,在打量这个“美丽新世界”。